第72章 这个世界算个屁 1+2+3更(2/2)

只是在那一瞬间,郁想注意到储礼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。

那丝怪异来得快去得快,捉摸不到痕迹。

直到郁想嘴里剩下半个,因为她只咬住了皮,“啪嗒”一声掉地上了。

郁想转过头,王秘书一脸卧槽新鲜的狗粮噎死我了的表情。

王秘书起身:“何坤民那边的事有进展了,我会随时报给大少和郁小姐,您二位慢慢……慢慢吃早餐……”

等王秘书体贴地合上了门。

郁想转过头:“烫着了吧?”

储礼寒眉尾往上跳了跳,像是压住了生气的冲动。

郁想:“灌汤包不把汤汁放完,会很烫很烫。”

这个花活儿玩砸了吧?

储礼寒推开椅子起身,先用纸巾捡了地上掉的灌汤包,然后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看了一眼郁想,随即转身进了浴室。

大少包袱还挺重。

都不让她帮他掰开嘴看看里面烫起泡了没。

郁想倚住椅背,思绪飞远了点儿。

哎,是不是得买点烫烧膏?

这时候浴室门开了,储礼寒缓步走了出来,他的面色恢复如常。

只是……嘴唇上有清晰的一点红痕。

格外的红。

“没什么事。”储礼寒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唇面,盯着郁想,低声说:“如果有人问起,我会告诉他们,这是郁小姐咬的。”

郁想:???

乱我名声!

算了……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名声。

郁想这才正儿上爆料的事,还是接到了警察的电话。

警察在那头冷声要求他立刻到城西分局接受调查。

何坤民开始还以为是房地产的事,说了几句才发觉不对。

然后他连忙打开了微博。

铺天盖地全是骂他的。

何坤民的脸色一下就青了。

这是储礼寒搞出来的?故意要整死他?还要送他去坐牢?

不,不对。

如果是储礼寒,不会把郁想拉下水……

难道是……何云卓?

何坤民刚想到这里,就听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
度假山庄的服务员低声问:“您好,您有预约吗?不好意思,我们这里被包场……”

那人打断了她:“我是何坤民的儿子。”

何坤民脸色微变,从沙发上转头看了过去。

何云卓站在那里,身形挺拔,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气息……

怎么?来找他撒泼?

何坤民没放在心上。

他还没找他的好儿子算账呢。

何云卓这时候转头和身边的服务员说: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有些话不是你们能听的,知道吗?”

服务员这才出去了。

有钱人的秘密确实不是他们敢知道的。

很快,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何坤民父子。

何云卓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
“网上的爆料怎么回事?不会是你……”何坤民刚起了个头。

何云卓突然抄起桌上的烟灰缸重重砸在了何坤民的头上。

何坤民脸色剧变,血从他的额角缓缓流了下来。

何云卓这一击,是下的死手,完全没留余力,所以何坤民脑中一嗡,感觉头骨好像都凹下去了一块。瞬间的强烈剧痛,让他的惨叫声都按在了喉咙里没能发出来。

何云卓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……

上来就动手……

何坤民本能地甩了甩脑袋,将流到眼皮上的血甩了出去。

然后他张开嘴:“来……”人。

何云卓将他从沙发上踹翻,按住了他的喉咙。

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。

何云卓脑中来来回回闪现着他和郁想的对话。

“怎么揍?”

“拳头啊。当然,拳头打人自己比较痛。你也可以选择辅助工具,比如砖头,椅子,酒瓶……”

要将他的父亲打趴下原来很容易。

用拳头,用砖头、椅子、酒瓶……甚至是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烟灰缸。

他原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何坤民。

何云卓蹲下身,低声说:“你要惨叫出声吗?你要让外面所有人都听见你的声音,知道你是个孬种,是个废物,是个无能为力的杂种吗?”

何坤民艰难地张了张嘴。

他的脑袋一阵眩晕,他觉得自己的嘴里、耳朵里好像都是血。

但他能清晰听见何云卓的话。

这段话太熟悉了。

当年何云卓还没成年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对何云卓说的。

只不过后面还多了一句。

“是一个婊子的儿子吗?”

何坤民的视线被血模糊,却又奇异地清明。

因为他抬起视线,竟然能清楚地看见何云卓的脖子上,挂着一条项链。

那条项链,何坤民也很熟悉。

那是何云卓母亲的遗物。

何云卓俯视着他:“每当看见你的时候,我总是会忘记我已经成年了。好像我还是那个只有十一岁,充满耻辱地听着你辱骂我和我妈的何云卓。我以为你很强大,强大到我死也翻不过你这座大山。但是原来在储礼寒面前,不堪一击……

“网络的爆料不是我放的,你应该很清楚啊,我是你一手养出来的神经病。我怎么敢把这些话放出去呢?可是偏偏有这样一个人,她把这些全部放出去了,终于彻底地打碎了我心里最后的一点犹疑。

“我活得不像是个人,只有把我的父亲你这个巨大的阴影从我的生活里移除,我才能像是个人。”

他低低地喘着气,松了一点力道。

“不,我还是比你更像人一点。你会拿我在意的东西驯化我。可你连在意的东西都没有。妻子、儿子,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。你大概只在乎你坐在你的办公室里,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快乐……不过很可惜,你的快乐被储礼寒摧毁了,现在该我了。”

“你疯了吗?你……不帮你爸爸,竟然还敢对你爸爸动手?”何坤民艰难地出声,他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也是血的味道。

“你不害怕?哦,你还以为能像往常一样,强调爸爸的身份,就能压制住我?”何云卓照他的脸上用力打了几拳。

“现在呢?”何云卓问。

的确,何坤民这一刻才真正从脑中升起了恐惧。

在他不断地拿何云卓母亲出轨这件事,来告诉何云卓为母亲还债都是活该之后,在他不停地拿何云卓从小到大喜欢的每一样东西来作威胁之后。

何云卓好像真的疯了。

“宁、雁……”何坤民从喉中挤出了两个字。

“我没那么喜欢宁雁了。”何云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“我现在……”

他恍惚了一下说:“有点喜欢郁想。真切的,不是因为你的怂恿和建议。不是为了保护宁雁。”

何云卓反反复复地又说了一遍:“我真的有点喜欢郁想。你知道我为什么终于能这样坦坦荡荡地告诉你我喜欢什么了吗?”

他温文儒雅地一笑:“因为我发现,郁想这个人,本身就很强大。她根本不需要我去保护,去妥协。”

“我喜欢我母亲死了第二年,在宴会水池边弹钢琴曲来安慰我的宁雁。

“但我更喜欢郁想的所有。就算她喜欢储礼寒,我也喜欢。她这个人精彩得像是天边最亮的光。我们都抓不住。但至少能够让我知道,除了我自己以外,别人的议论算个屁,这个世界算个屁。你……我的父亲,算个屁。”

另一头的郁想轻轻打了个喷嚏,然后她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说:“郁小姐,发帖人找到了。”